道。

    “卧倒。现在炮弹打来了。乘你还活着时，卧倒到自己的战壕里去吧。”

    中士急忙跳到自己的浅战壕里，果然不出罗斯的预料，战壕并没有把他全身遮住。

    “看。”罗斯忍不住笑道，“不错，头保住了，半节屁股都打掉了。不行，站起来。”

    中士站起来，难为情地微微笑了。

    罗斯一边踱着，一边用审视的眼光望着周围红军官兵们修筑的防御工事说：“有的还不错，如果南方人不喜欢你，他就会往你头上投一颗半吨重的炸弹。如果他舍不得这颗炸弹，那你就平安无事了。”

    “你来下命令吧，一定要告诫新兵们，绝不能懒惰，修好工事就能保住他们的脑袋和屁股，然后，注意防空隐蔽。”

    罗斯把剩下教育新兵的差事交给副官，他自己则和同一个师的参谋长继续视察别处防线地段的战壕，两个机关枪手卧倒在石墙跟前，他们努力在墙内躲藏起来，实际上他们的确掩蔽得很深，他们那架机关枪的枪桶，几乎朝着天，罗斯走近跟前，卧倒在机关枪后面，检查了表尺，然后拍着膝头上的砖灰，站起身来。

    “你是打猎的？”他问机关枪旁的第一射手，一位不很年轻，脸上有点麻子的中士。

    “是！我在科罗拉多州打过猎，师长同志！”

    罗斯这个一贯面无表情的硬汉，这时候总算露出一点笑容：“不错，我也是科罗拉多州人，我老家在丹佛……嗯，就是现在被一伙强盗窃据的那座城市。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打猎的，枪口朝天，你在准备打野鸭子吧…… 摆得真准，野鸭一飞起来，就可打中它。”

    他若有所思又带讽刺意味地补充道：“只可惜呀，南方人也是在地上走的，不然的话，可以说你的机关枪架得很好。”

    罗斯转过身，依然是不慌不忙地向前走去。第一射手用窘促的目光送走他，转过身来埋怨第二名射手：“我不是对你讲过，枪口朝天，朝什么地方…… 你怎么把机关枪摆成这样呢？”

    他们后来是怎样争吵的，罗斯没有再继续听清楚了，他受伤的手指头不停地动弹，仿佛有意识在空气中弹奏什么曲调，明显情绪很差：“师长还要管机关枪口的方向，是朝天，还是朝地……这倒真不错。我们的部队质量就是这样，战前受过正规军军事训练的人太少了！南军现在还有兵力优势，我们又丢掉了堪萨斯城，情况真是糟糕透顶。”

    第十九章 里德总统

    罗斯的作战风格类似巴顿，以猪突猛进为主，现在他却要指挥一个步兵师坚守阵地，要抵挡住南军优势兵力的渡河行动，实在很不容易。

    他的参谋长说道：“我军的战线太多了，北线和东线战场都比南线重要，南线自然只能分配到训练和装备都最差的部队。”

    罗斯师长微微侧过头来，倾听爆炸的声响：“我们就连空军都吃亏啊……中央必须向南线增派空军编队，不然就要给我们足够的防空武器才行。既要坚守阵地，也要教大家学会打仗……要不分昼夜地教会他们。师部的所有工作人员，现在一有休息时间，就都要到战壕里来，如果你今天不教好他，明天他就会被敌人打死，并且不单是打死，而且还是无谓的被打死！——作战总不免要打死人的，可惜的是被白白打死。”

    “防空连的观测所设在什么地方？”他又问参谋长。

    “第四层楼的屋顶下面。”

    “你上去看看，外面情况怎样…… 告诉他们给我搞点东西吃。”

    除非特别需要，罗斯师长一般不爱干预部下的下指挥事宜，他坐在地下室里，从容不迫地咀嚼干面包，面包上还放着一块干香肠和一块奶酪。大陆红军虽然严重缺乏有经验且受过完整军事训练的士兵，但是后勤物资的保障还算比较充足，官兵们基本上都能保障一天三顿饭，而且顿顿饭不光有肉蛋奶吃，甚至还能保障有汽水、冰激凌、香烟和口香糖的供应。

    五大湖的工业基地，确实生产力是非常强大的，全世界只有德国的鲁尔区能够媲美，其他地方，不管是法兰西公社还是中国，都还欠缺点火候。

    现在大陆红军西南集团军的主要部队，就都集中在密苏里河东岸和密西西比西岸这片地区，密苏里州的最北部和艾奥瓦州的最南部，巩固着芝加哥的侧翼，一旦西南集团军失利，那么伊利诺伊州就将无险可守，南军将能够从圣路易斯出发直捣芝加哥，联合工团的生存都会因此成为问题。

    所以罗斯师长特别不满中央对南线战场的忽视，武器装备、人员补充……全都被放在最次要的地位，只有在北线底特律集团军和东线的阿巴拉契亚集团军获得充分补充以后，才会轮到西南集团军和肯塔基集团军来补充。

    这种情况要怎么打仗？

    大河对岸的南军密苏里集团军